塔和太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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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们赞美太阳，因为它象征着光明和温暖。

人们崇拜塔，因为那高耸而肃穆，充满着神奇力量的，正是后来被人们所发现的portal。至今还有许多老特工们，他们管portal叫做——塔。

而在藏语中，曲登尼玛，便是“塔和太阳”的意思。

曲登尼玛寺，一个位于日喀则市岗巴县的po，一个没有边防证到不了的地方。

出了日喀则市，沿着318国道一路往西，路上的车流定然不少，大多是近年自驾珠峰大本营的。然而，过不了多久，你便与他们分道扬镳，沿着208省道走下去。

一路向南，不到南墙不回头的南。

不出意外的话，这一路上大部分时候你不会有同游者。这里的位置实在是太偏僻，以至于大部分导航软件上给的定位是错的。

如果不是为了他背后的58号冰川——曲登尼玛隆巴恰，或者是这里产出的圣水，大概不会有什么人来这个海拔上了5000的地方。

车行过你已经不记得过了多久，隐约到达山脚之前，那所低矮的二层红楼，便是曲登尼玛寺。

所谓寺，不过三丈见方……

(拿错书了，那是《柳儿寺》)

曲登尼玛寺，是这条路上最后一个人造的建筑。

把边防证给守门的老大爷看，他高兴的话，便会放你过去。

然后便还有好几公里的土路，接着好几公里的鹅卵石路，一些戈壁，几条大半米深的水沟(后来才知道，还颠断了我一根减震)。

这里没有40号冰川那么酷(40其实我也没去过，没敢去)，但却更有那种世界尽头的感觉。

路的尽头是山，山顶是小湖，湖对面是冰川，冰川后，便是高不可攀的山，是尼泊尔和印度。

给我一把霜之哀伤，这里就是冰封王座。

因为海拔，这里的每一点路，走起来都仿佛在消耗自己有限的气力条。

没有人知道这里的海拔。也许5100，也许5200，或者5300，不重要。到了五千多的海拔，高原反应是说来就来的。可能因为多运动了两步，可能因为身边缺了两颗能产生氧气的植物，也可能因为到了晚上那些植物消耗了更多的氧。总之不差这一点海拔。

也没有人知道这里的天气。天气预报什么的，同样不重要。山里的天气，变得比后来的疫情防控政策还快，阴晴冷暖完全取决于吹过来的，是风，还是云。

我走走停停。偶尔见到来取水的当地人，和来朝拜的信众，你看他们走路不紧不慢的，却追不上他们。

反正人生有太多我们追不上的。

从取水的泉眼，到上面的冰湖，要翻过三座小丘。我走到第二座的时候，没来由的一阵雨云，带来了浓雾，带走了温度。

血氧饱和度已是不能安全承受的状态。

手机是没有信号的。氧气在我队友身上。而他已经翻过第二座山丘了。

我果断选择掉头，去距离XM更近的地方。

过了没多久，雾散了，队友也出现了。而我最终也没有亲眼见到曲登尼玛冰川。

生命中会有很多遗憾：有很多不会去的地方，有很多一旦去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去的地方；有很多不会见到的人，有很多一旦分开就再也不会见到的人。

上次转生的时候又发生了充电交接事故，把曲登尼玛寺那个po饿干了。

上一个来这里的特工应该还是申po的前辈，下一个还不知道是谁。

从岗巴到定结的那条路，当年还是搓板路，如今估计修得连跑车都可以到了。

但我大概不会再去一次。

每每想起这段故事，我便仿佛受到了一种感召。

生命中还有新的po和太阳，还有新的旅途在等着我。

新的旅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