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州回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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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Essay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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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1.



如果你没试过暴食,那你大概不会理解,在一个下着雨的天,满足自己的肉欲,是怎么样的快乐。


坐着Route 16-Laurel East一路下山,走不了多少路便是城里的那家Mission BBQ。不过要走到这家店,你得忍住那家Burger(和它的饭po),和马路对面Sushi的诱惑,虽然只有不到百米的距离,两边的墙上却画满了夸张的壁画。点上Half-rack的pork ribs,再加一根香肠和一杯无限续杯的Coke,找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下,用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大快朵颐。


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虽然它不如Aptos那家好吃,但“触手可及”已然是一个无与伦比的优势了,特别是当出门要以五美金每小时的价格租车的时候。那时候你觉得你的每个小时只值五美金——你现在的每个小时可以值几千块(虽然他们有的时候不会给你这个钱罢),但你的行为模式和价值观还像是那个只挣五美金的你。


说起来大概只有我们才会去争论可乐是可口还是百事好喝。在他们美国,只有可口可乐才叫可乐(Coke),百事只能叫百事(Pepsi)——这不重要,反正我也没有喝出来那家的可乐,到底是可口还是百事,以及到底是有糖还是无糖。当你在这下着小雨的午后,不紧不慢地一口一口吃肉,任凭那甜蜜的烤肉酱裹着油脂化开在唇齿之间,勾起你最原始的野望的时候,还去惦记饮料里有没有糖,就有些自欺欺人了。


你看着窗外那条干道上——怎么说那也是大名鼎鼎的加州一号公路的一部分——鱼贯一般过去的车,却没有注意到是哪辆里面,某个开车玩手机的特工,一边从你的面前驱车路过,一边甩炸,于是你的手机便发出一阵子“啵,啵啵,啵,啵啵”的声响。


(To那些新特工们,这是老版本的scanner在portal under attack的时候的提示音)



.2.



那是一个叫做OlderThanYou的特工,一个不仅比你老,也比你执着的特工。


每天,他都在那条El Camino Real上固定点14个po,然后在北边山上和南边海边各找两个固定端点,朝着对面射过去一条条蓝link,正好在左右两边各形成一个七层的多重,如层峦碧宇一般的渐变的蓝色,形成一个很好看的像钻石一样的形状。


我们甚至起了一个名字叫做Older Shape,专门指代他喜欢拉的多重的那种形状——的确很像一个钻石,或者说像一颗蓝宝石。那个时候我大概已经开始去憧憬,如果有朝一日遇见自己喜欢的人,要买一个多少克拉的钻石给她,或者送她那颗鼎鼎大名的海洋之心吧。


每天,我下山路上,敲掉那两个顶点,轻取那几万AP。然后,到了傍晚,他再把他的Older Shape重建回来。


当一个区域有多名玩家的时候,他们很容易形成一个对内团结,对外仇恨的关系。但当一个区域在一段时间内只有两个对立的活跃玩家时,他们的关系是非常微妙的。


曾经他还把自己的小儿子拉进了这个游戏——至少有个号给他?于是那个顶点从5po变成6po,盾也从两个变成四个。我有一度很不爽,总有一种一打二被欺负的感觉,但又转念一想,只怪我孑然一身,连个可以拉入坑的亲人都没有。毕竟人家也是全然合乎规则的。


不过也是在那段日子里,一个野生独立成长的特工摸清了该如何打po,炸的伤害如何衰减,盾又是如何减伤,等等。


有一度因为学业繁忙,一阵偷懒,于是那个Older shape就能多苟活几日,他也能多几天无所事事,甚至还来戳我说,该打po啦。


这就是你们现在的这个变态,这个怪物,这个机器一般的,XJL310——早年的Ingress生活。



.3.



没有人会满足现在这种若即若离,所有人都会下意识想办法把自己的关系推进一步。这句话不仅可以用来描述亲密关系,也可以用来描述“亲密敌对关系”。


我曾经无数次变着花样地,用各种各样的block阻碍这个Older Shape,却总是被他执着地打了回去,仿佛他的任务就是维持这个形状的存在。


直到有一天,当我摸清他的活动规律,我便叫上另外一个绿军特工,花了一个下午把蓝宝石复刻成了祖母绿,然后在他的顶点开始等他。那是一个playground area,是夜,我和另外一名特工躲在那个给小孩子玩的逼仄的滑梯里,等他来。


我们知道他会来。


我们当时有一个完美的计划:每当他打掉一个脚,我们就在同样的位置插上一个同样等级的。


是的,我们的确也是这么做的。晚上八点多,在我们预期的时间他准点出现,一辆小轿车无声地停靠在路边,然后在另一个XM的世界里,嘈杂的声音又响起了。


一开始他似乎也没有发现。虽然换成任何人只要留意了大概都会困惑吧——为什么明明都加了AP,这个脚还在原地呢?直到不知是手残的我还是我的那个同伴,把一个本该1脚的槽位插上了个2脚……


那辆路边的轿车似乎发现了什么,毫不犹豫地一溜烟远去了。



.4.



后来这名Older便和他的儿子一起消失不见了。


我有一阵子颇为沾沾自喜,以为是自己在气势上赢了对手。可经过多方打听,他大概是因为被飞机飞掉了自己的成就不太能接受,于是失望地A了。


其实我比他还失望。因为当我发现了他那几个成就的时候,我一直想亲手去体会那种开车几百公里然后手刃对方成就的快感的。没错,我也不是什么好人。


只是这个游戏没有给我当坏人的机会。他的成就就这样被不知道是谁的飞机飞掉了,然后他就瞬间觉得很失望,就A掉了,他儿子后来零落出过几个log,但也很快销声匿迹了。最后,我们居然开始怀念起那个再也不会出现的Older Shape来。


我甚至不知道在他的“弥留之夜”,他会不会把躲在滑梯管道里的我们当成飞机。都说有些事情,相逢一笑泯恩仇,可相逢本身就是一件太难的事情。



.5.



当你不把美式IPA喝到醉,你不会意识到自己骨子里面已然是一个加州人了。


这种身份的认同感,无关种族和民族,无关国际政治和意识形态,无关所有的理想和现实,只取决于你的回忆留在了哪里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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